對話曹操出行CEO龔昕： 融資38億后我們要做規(guī)模優(yōu)勢

    看似偃旗息鼓的網約車市場，再次燃起新的狼煙。

    9月6日晚，吉利控股集團董事長李書福出現在了蘇州的曹操出行融資發(fā)布會現場，罕見地為這項子業(yè)務站臺。當天，曹操出行宣布完成38億元的B輪融資。這不僅是今年網約車企業(yè)獲得的首筆國內股權投資，也是2020年以來，網約車企業(yè)所獲得的國內最大額度的單筆融資。

    其背后的5家投資方均與蘇州市國資相關。”投資方看到的機會在哪里？

    “接下來肯定首先是擴大規(guī)模，但不可能再去打補貼大戰(zhàn)。這種方式已經成為過去式，它基本上屬于殺敵一千自損八百。如果你的商業(yè)模式本身沒有競爭力，通過補貼去扭曲這個市場，最后也可能什么都不剩。”曹操出行CEO龔昕在接受21世紀經濟報道等媒體采訪時直言，網約車在一二線之外的城市滲透率非常低，不僅僅是資本層面的投入，更需要人力和時間。

    此前，滴滴出行App的全面下架，給行業(yè)帶來了“真空期”。美團打車、高德出行、享道出行等平臺也紛紛主動出擊，以期獲得新的機會。龔昕認為，過去不完全代表未來，市場是會變化的。

    全國上線62城

    此次B輪融資距離A輪融資已經過去了三年。其投資方分別是蘇州市相城金融控股（集團）有限公司、蘇州高鐵新城國有資產控股（集團）有限公司、蘇州城市建設投資發(fā)展有限責任公司、農銀國際投資（蘇州）有限公司、東吳創(chuàng)新資本管理有限責任公司。

    談及此次入股的原因，相城金控董事長陸志東對媒體表示，投資的重點是選賽道，出行是剛需，互聯網出行行業(yè)并沒有絕對排他性，不管是短期窗口還是長期競爭，都仍有競爭空間。因此，行業(yè)頭部的企業(yè)仍為此時的優(yōu)選目標。

    啟信寶信息顯示，曹操出行在2018年1月完成10億元A輪融資，并于2021年8月獲吉利控股集團增資近7000萬元。截至2021年8月30日，曹操出行已經上線全國62座城市，注冊用戶超6000萬。

    李書福在發(fā)言中坦承，網約車市場在幾輪快速擴張發(fā)展以后，也解決了一些行業(yè)亂象。曹操的發(fā)展速度盡管不是那么快，但是堅持規(guī)范化運營后，形成了很好的口碑。“監(jiān)管部門不斷加大對整個行業(yè)的監(jiān)管和指導力度，我們對此是非常高興的，也是非常歡迎的，我們認為越規(guī)范這個行業(yè)就越能夠發(fā)展，就越能夠受人尊重。”

    不過，滴滴出行在整個共享出行領域仍然是不折不扣的龍頭。根據滴滴官方公布的數據，截至2021年3月31日，滴滴在中國擁有3.77億年活躍用戶和1300萬年活躍司機。

    “近來，我們內部就經過了非常激烈和慎重的討論，認為眼下行業(yè)會有劇烈的變化。大家會想到是不是馬上去擴大開城，但是更多人在思考，真正的機會到底是什么。”龔昕復盤了近期的一些思考，最后形成的共識是，仍然要看大方向的前景，不是看短期的變化。

    換電增效

    在過去幾年，曹操出行的主力運營車輛為吉利旗下的帝豪EV純電動汽車。2020年，曹操出行在部分城市上線了高端純電車型幾何A。2021年3月份，換電車型——楓葉80V面世。這款車型的綜合工況續(xù)航里程達415公里，司機可以在60秒完成電池更換。

    對于曹操出行來說，這正是降本增效的重要一環(huán)。龔昕解釋稱，通過新的定制車體系，將司機進入的成本降低，這對于其他平臺來說是一個降維打擊的過程。“當我們的成本在逐步往下降，再加上我們的換電模式，司機可以在同樣的工作時間內獲得更多的收益。對他們來說，最核心的問題是能不能穩(wěn)定地獲得收益。與傳統(tǒng)的汽油車相比，我們每個月幫助司機至少可以節(jié)省三千元以上的油費。”

    今年5月20日，國家發(fā)改委、國家能源局發(fā)布《關于進一步提升充換電基礎設施服務保障能力的實施意見（征求意見稿）》，表示要優(yōu)化城鄉(xiāng)公共充換電網絡建設布局、完善居住社區(qū)充電樁建設推進機制，要加強充換電技術創(chuàng)新與標準支撐，加快換電模式推廣應用。據了解，目前全國已有超過700座換電站，主要建設于公共停車場、礦區(qū)、港口等場所，一次換電時間約5分鐘—10分鐘，大大提高了新能源汽車使用的便利性。

    目前，吉利科技集團的換電生態(tài)的網絡也正在國內各大城市鋪開。2020年，吉利科技集團智能換電站已在重慶、杭州、濟南、淄博等地落地，在全國簽約的換電站數量超過1000座；2025年，吉利的規(guī)劃目標為5000座。

    未來，這一換電網絡還將在全國各大中型城市、省際、高速路網等分步推進。但是，曹操出行并不打算盲目開城，這與其他出行平臺的發(fā)展邏輯也截然不同。“滴滴遭遇政策監(jiān)管，無疑給了其他競爭對手發(fā)展的機會。即便滴滴的份額拿出10%，也有大幾百萬的訂單量可以分拆到其他平臺。尤其是在政策不明朗的情況下，用戶轉移的成本也相對變得較低。”一名共享出行行業(yè)人士認為，窗口期十分重要。

    20%成穩(wěn)定線

    從各方公布的數據來看，7、8月可以說是一個喚醒份額的節(jié)點。首汽約車、美團、高德等平臺的訂單數據都有了大幅增長。7月份，曹操出行訂單需求量創(chuàng)下歷史新高，是去年同期的150%。

    這一數據并不是龔昕最為看重的，也不急于做大訂單量。“如果想短期沖訂單量，我們可以大規(guī)模去開城。但是，現在并不想這么做，而是在已有的城市里面深入。因為，在基礎體系建設技術不到位的情況下，貿然去到一個城市發(fā)展并不是長久之計。畢竟，整個市場上看，也只有20%的司機能夠拿到一些高額的補貼，其他人收入保持在一個相對穩(wěn)定的區(qū)間。”

    在他看來，眼下如果還依賴純粹的資本競爭，是完全打不下市場的。如果說你在一個城市的密度沒有達到一定的程度，你會很難往下健康發(fā)展。在這種情況下去盲目開城，其實非常危險，只會擴大虧損。

    事實上，從行業(yè)公開的數據也能管窺到，過去規(guī)模擴張帶來的溝壑仍然難以填平。滴滴出行招股書數據顯示，在2018-2020年的三年里，滴滴的營收分別為1353億元、1548億元和1417億元；同期，其凈利潤虧損分別為150億元、97億元和106億元。最近三年里累計虧損高達353億元。

    另一家出行平臺的數據更不容樂觀。2021年4月，哈啰出行首次提交IPO申請，招股書顯示，2018年、2019年、2020年哈啰出行的營收分別為21.136億元、48.233億元、60.443億元；虧損分別為22.075億元、15.046億元、11.335億元。

    可以說，互聯網行業(yè)發(fā)展到今天，早已經是一片紅海，尤其在商業(yè)造血能力層面。龔昕并不諱言，眼下網約車的盈利模式仍然大幅依賴于傭金和服務費。“我們預計長期內都會是一個低毛利率的狀況。這是一個易攻難守的市場，你要想在這個城市里面獲得健康的發(fā)展，你一定要拿到相當的份額，至少應該是在20%左右你才能健康發(fā)展。在現在運營的62個城市里，我們在一些城市達到了這個份額。”

    在過去六年的發(fā)展中，曹操出行的戰(zhàn)略一直被外界解讀為保守。龔昕并不認同，在整體的戰(zhàn)略框架里最頂端的兩個字，就是“進攻”。“共享出行平臺需要非常強的規(guī)模優(yōu)勢，才能夠獲得良好的盈利，現階段我們在部分城市里面已經取得了盈利，我們希望在接下來時間里依靠融資獲得更快發(fā)展，越做越大。”